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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乡情
作者:筱友


  我快步顺着河崖走下去,来到了河岸,终于又一次靠近了这条还停留在童年记忆中的河流。
  因为是在枯水期,横在我面前的只是一条干涸的河床,像一个重症折磨下瘦骨嶙峋的老人的病体。风吹得紧些,听来像她沉重的叹息。大片裸露的石块凌乱地散插在各处,像猛兽的爪牙,峭楞楞地刺向天空,令人感到触目惊心。河上那座小桥向来简陋,打我记事儿起便是几块钢筋水泥板而已,从这头到那头,不过几步路的距离,而现在,中间的那两块桥板已经拦腰断裂,直插入桥底的河床,裸露着早已锈迹斑驳的钢筋,冰冷得刺眼。
  我对这条河,曾经是多么熟悉啊!那时尚不满十岁,夏日午后,便和更年幼的弟弟朝爷爷叫嚷着要去河里洗澡。一老二小来到河边,瞅瞅四下无人,脱了衣服就下水。爷爷总是游得略远一点,一旦我们朝他靠拢,他便厉声呵止:停下!不能再往里了!我探探头,瞅一眼河崖上青翠的树木,湛蓝澄澈的天空,听一听轻声细语的流水声,还有远处传来的蝉鸣。泡在清凉凉的河水里,那感觉真是说不出的畅快自在。现在再去回想那个场景,除了戏耍的热闹,更多的是一种人与自然亲密无间的熨帖。
  想到河水,我便想到了雨水。童年时,家里的那座老房子一到夏天雨水充沛的时候,屋顶便会漏雨。每当这时,我总是颠颠儿地端个脸盆放在下面,拿个马扎儿坐在一旁,托着腮帮子,听那雨声一滴滴敲打脸盆的声音。那声音真的很特别,从一开始敲打空盆时的响亮清脆,到雨水渐渐多起来时的黏着的柔和、梦幻,我能很清楚地听出声音不同的层次和节奏。有时抬抬头,眼看着房梁上的雨水掉落下来,落到盆里,溅起一些小水花儿,确实给我一种独特的感受。每到这个时候,妈妈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:你怎么不知道愁呢!现在想来,这句话真的让我有种落泪的冲动。是啊,屋破偏逢连阴雨,这要是现在,该是多么愁苦的一件事,可作为孩子的我是想不了那么多的。那时我就是一个人稳稳地坐在那里听雨,听得入神,听得惬意……风刮起来了,眼前的河床更加荒凉。这种荒凉一直从河对岸延伸到我脚下的枯黄的草丛,最后延伸到我的心里。可我不能对这条河失望,它毕竟承载了我太多的感情与记忆。故乡的河,再残破,也需要一直守望着。将来,或许我会离开故土,四处奔波,然而这条河必定会永远流淌在心里,与我血脉相连。
(筱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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