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伤逝
作者:文学院 吕晓晴

  最近公司上下有些躁动,这都是因为新近签下一个美人儿画家。美人儿气质卓然,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淡定从容,优雅贵气。美人儿应有美名配,果不其然,其人名为苏茉,这倒是和她很相称。美中不足的是苏茉左臂关节处有一道长疤,似蜈蚣蜿蜒攀附,凹凸不平,且是刀伤和烧伤的叠加。虽说瑕不掩瑜,但美玉微瑕,总归遗憾。
  “哎,你说美人儿胳膊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儿?”“我也想知道啊,看起来她像是养尊处优长大的,那么重的伤,按理说不可能啊!”“是啊……”公司里的女职员凑在一起八卦起来。
  每当这个时候,经理就会悠悠地过来,“微闻有鼠作作索索……”一群人赶忙作鸟兽散。
  不过大家的八卦之火愈演愈烈,毫无熄灭之意。只是碍于面子,不好当面问。
  苏茉倒是大大方方,该怎么样就怎么样,也从未故意遮掩过伤痕。
  最初阿言接手苏茉的项目,总有些小心翼翼。她认为苏茉是个“冷美人儿”,虽礼貌周到,但却带着淡淡的疏离。不过日子久了,却发现她是个面冷心热的人,只是不太善于用言语表达自己。苏茉在炎热的日子会请她吃西瓜,在下雨的天气会帮她拿伞,她把温柔藏在生活的一点一滴里。一来二去,两人便很熟了。
  “茉茉,我……可以问问你手肘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吗?”阿言挠挠头,小心翼翼地问。
  苏茉先是怔了一下,继而笑了。“周围很多人都好奇,却很少有人真正问出来,其实,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,”苏茉陷入了回忆,“小时候跟父亲上街,我看中了一个流浪画家的矿石颜料,就跟着他一直走一直走,走到我不认识的地方。迷路又被骗,从那以后便和家里人失散了。后来,后来,总算福大命大,虽然波折,又回到了父母身边。只是这期间留下的伤痕,是去不掉了。”
  “呃,嗯,对……对不起,茉茉,我,我不知道,让你想起了伤心事……”虽然苏茉轻描淡写,但其中周转波折、艰难苦恨不知多少。而这后来,也不知道是隔了多少时日的后来了。
  “没关系。也算因祸得福,我真正开始画画,也是从那时开始的。”苏茉自我宽慰。
  “那……茉茉你是不是很不喜欢这个伤痕,长袖大概可以遮一下……”阿言有些语无伦次。
  “虽然别人对这个疤痕很好奇,但我总不能夏天也裹着长衫,不得热死?”苏茉看阿言可怜兮兮的样子,颇不忍心,故意跟她开玩笑。
  “它也是我的一部分。”隔了良久,苏茉垂下眼睛,抿了抿嘴唇,略有苦涩又释然地说。
  在一个干燥温暖的下午,阿言去找苏沫商定画册出版的后续事宜。她轻轻敲门,却无人回应,便径自走进去。暖风充溢,淡绿色软纱肆意飘飞,瓶中插了白色的鲜切栀子。一切都是尘埃落定的俗世光景。桌上书页被吹得哗啦啦响,阿言前去按住,恰是泰戈尔说过的一句话:当时光渐逝,我站在你的面前,你将看到我的伤痕,知道我曾经受伤,也曾经痊愈。
(文学院 吕晓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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