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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改教材不必这么刻意
作者:赵清源


  我们今天学习普通话,就是在学习各地的方言。学习普通话,课本中的方言不仅无害,而且有益。
  很多人不解,教材中为什么要把“外婆”改成“姥姥”呢?有网友找出了去年上海市教委针对这一问题的答复。上海教委认为,“姥姥”是普通话语词汇,而“外婆”属于方言。
  查询 《北京方言词典》(商务印书馆1985年出版),“姥姥”的词条下面,有几种解释:一是儿童称老年妇女,如刘姥姥;二是反驳词,相当于“哼”“胡说”;三是用于坚决反对,有“任何人”的意思,如“姥姥来了我也不给”;四是指外婆。之所以引述这段,只想说明两点:其一,外婆并不是方言,而是普通话,解释“姥姥”的时候就用到了“外婆”。因为在词典中是不能用方言解释方言的,除非方言已经成为了通用语。
  方言和普通话到底是什么关系?
  事实上,方言和普通话的关系并非彼此对立,互相排斥。从历史上看,汉语言一直是双轨的,一面是民族共同语,一面是方言。二者并行不悖。
  《论语》记载,孔子当时和弟子们讲《诗》《书》用的就是雅言,执行重要典礼、仪式的时候,也要用共同语———雅言。回到家中,则讲当地方言。也就是说,共同语在公共场合使用,方言在家人之间,或者村里乡人的相聚场合使用,这就是中华文明自古以来双轨并行的语言现象。
  上古时代的汉民族共同语称为 “雅言”,汉代称为“通语”,明清时代称为“官话”,民国初年称为“国语”,新中国以后叫“普通话”,名异实同,本质都是民族共同语。而且共同语的形成,正是不同方言区的人们为了沟通的需要,不断相互模仿、迁就、调整、融合而逐渐产生的。从这个角度说,没有方言,就没有共同语。
  方言一旦消失,也会影响共同语的发展。因为共同语在演化过程中,在不断吸收方言的成分以丰富自己。比如,现在普通话中的“尴尬”是从吴方言中吸收的,“煤炭”是从客家方言吸收的等。近年来,“讨说法”“大忽悠”等方言被大众接受并进入普通话,也是方言影响共同语的明证。
  即使在推广普通话的语境下,方言和普通话也是不矛盾的。1958年,周恩来总理在《当前文字改革的任务》的报告中就曾指出:“我们推广普通话,是为的消除方言之间的隔阂,而不是禁止和消灭方言。……方言不能用行政命令来禁止,也不能用人为的办法来消灭。”
  该怎么对待课文中的“方言”?
  其实,如果对语文课本稍有印象,很多人会发现,许多课文都有方言的痕迹。比如,《孔乙己》里“主顾也没有好声气”中的“声气”,《背影》里“父亲还了亏空”中的“亏空”,都有方言的影子。而且,如上所述,普通话是各地方言共同融合的结果,从某种程度上说,我们今天学习普通话,就是在学习各地的方言。学习普通话,课本中的方言不仅无害,而且有益。更重要的是,语言文字的学习应该首先坚持尊重文本的原则。文本是由语言文字组成的文学实体,相对于作者、世界构成一个独立、自足的系统。在这个系统中,可能富含历史的、社会的、情感的等多方面的信息。拆解一个有价值的文本,如同进行一次文本上的考古发掘,其价值和意义不言而喻。
  因此,不尊重文本,对文本的任意删改,都是对原有信息系统的破坏,这不仅仅是文字问题,更是态度问题。尊重文本是学习语文的基础,也是选编教材的基本态度。这是语文学习的内在要求,也是学好语文的前提条件。 (来源:《新京报》)
(赵清源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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