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拥抱风的女孩
作者:文学院 周俊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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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母亲总是珍重地收藏许多东西,即使看起来微不足道,比如一枚雕饰着繁复花纹的书签,比如一本只写了一半的日记,比如她现在所拿着的、几张泛黄有细微破损的相片。
  照片上年岁尚幼的母亲系着可爱的飘带,裙子掀起涟漪,正恬静安和地微笑。风吹乱她的发丝,她似乎很享受此时这种舒适的感觉,眼睛眯成月牙,双手张开,似乎在拥抱风。
  母亲总能准确地捕捉到风的足迹:当炊烟乱了阵脚,袅袅淡淡蜿蜒升起;当晨鸟扑扇翅膀,俏立枝头婉转呢喃;当我穿上母亲为我新买的裙子,开心地转起圈,看裙上花纹一层层漾开,母亲便会停下手头工作,微笑地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的岁月静好。透过微笑,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那个许多年前喜欢在田野奔跑、尽情拥抱风的女孩。
  母亲曾给我讲述她少女时的趣事:元宵时节,她与女伴相约去看花灯,公园人潮拥挤,时有不慎落水的孩子尖叫声传来,她们便寻了处人烟较少的地方,决定放孔明灯。不知为何她的灯放了几次都没有放起来,在女伴的注视下她不免有些尴尬,便独自找了个僻静地方,又试了几回后正巧有阵恰到好处的风吹过,她一面侧耳听寥落的树叶扇起的哗啦声,一边松开了手。孔明灯歪歪斜斜随着风的步伐遥上天空,直至暖橘灯光被云彩氤氲成一颗散发柔和光芒的星星。她仰头望着灯,如斯美景下竟忘了许愿,心头早已被浓浓的欢欣与感动填满。
  就这样,得到与失去、珍惜与追忆、一瞬与永恒,在这个少女心中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。
  我与母亲一同看《风的故事》,隔着荧幕,我真真切切地触到了风———年迈的东方妇女脸上沟壑述说着神秘安详、女孩子鲜红的纱巾迎着朝阳、被风带到遥远国度的老人大笑桀骜。亘古千年,射日的英雄与追月的霓裳、兵马俑的静默与敦煌的肃穆苍凉,满是历史的无奈与嗟叹。历史在不断向前,只有风留在了原点,见证被黄沙掩埋的一切,是风雕琢了佛像上悲悯众生的脸,使之在千年之后,虽尘埃斑斑却更添庄严。影片的最后,天空明朗如镜,老人拥抱着风。
  我想,或许就是那时所带来的震撼,我也随母亲一样喜欢了风。当我漫步于校园,因无风而凝滞的树影、当风起而摇落的银杏树叶,一瞬间便可捕捉到秋的气息。我不禁想起儿时依偎在母亲怀里,坐在葡萄架下一字一句地念“谁念西风独自凉,萧萧黄叶闭疏窗”。风里若能散落诗篇,那诗中盛着的,定当是慢慢的思念。
  “谁曾见过风的面孔?谁也没见过,不论你或我;但在树梢低垂之际,风正从那里吹过。”当风来过,不若伸出手,感受风在指尖流淌,尽情肆意地拥抱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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